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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社殺手刺殺毛澤東,因一塊鷹洋留下破綻_N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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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1900/1/1 0:00:00

寧都縣北面百里之外的青塘鄉,有個群山環抱的小山村,名叫小源。這一帶的居民的祖先也是從中原南遷入贛的客家人,小源村等地的民風和居所建筑同樣烙上“客家”的印記。

小源村看似偏僻和貧寒,村中竟然建有十幾幢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的大祠堂,給人以“深山藏古寺”的感嘆。

在這眾多祠堂中,最顯眼的一幢祠堂在北面山腳下,坐北朝南,冬暖夏涼,視線又極好,匾上冠名為榜山翁祠。

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稼祥等自1931年7月中旬以來,就離開后方瑞金葉坪,率中革軍委和紅一方面軍總部進駐了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

他們在前方主抓軍務,調兵遣將,研究布置準備打破國民黨軍隊的第四次“圍剿”。

與此同時,蔣介石在牯嶺別墅,召集國民黨軍政要員何應欽、陳誠、熊式輝等數十人研究軍事問題,布置進剿事宜。

會上,身穿上將服的蔣介石作了如下訓示:“在座的有位有恒心的人,他利用我們的耳目,說動了共黨區內許多軍民搶槍反水,回到我們懷抱里來……”

“現在我所擔心的是,紅軍的毛澤東是很難對付的一個角色,對他應慎之又慎。”

蔣介石說到這里,犀利的目光盯著剛才受表揚而現在心在飄然的“有恒心”的人,只見此人站起來表態:

“我將派出最為優秀的人才前往共黨腹地,摸清共黨政府準確位置及毛澤東活動規律,不愁達不到目的!”

沒有幾天,鄧發便收到一個驚人的消息,一個三人暗殺組進入蘇區腹地,情況不詳……

鄧發

鄧發找來偵察部長錢壯飛和李克農,命令道:“毛澤東的安全,你們必須百分之百負責,出了問題,提頭來見!”

筒車咿呀作響,碾盤轟隆轟隆,油槽汩汩流淌出透亮的花生油,誘人的香氣彌漫空中,路人莫不駐足猛吸幾口才愿離開。

中央蘇區內農產品已獲大豐收,農民把顆粒飽滿的花生挑到炸油廠炸油,然后盡情地享用翻身得來的碩果。

重陽節的氣氛愈發濃厚,由于中央外貿總局打破了敵人的經濟封鎖,蘇區內的緊缺物資得到了緩和。

各坪場一到坪日便充盈著參加交易的農民,市場上流通的不再是袁大頭或舊式的五顏六色的貨幣,而是散發出油墨香的紫紅色的中央臨時政府財政部及國家銀行總行發行的國幣。

當然,有的也使用舊式光洋,只要不是假幣,市場上照樣流通。在國家銀行、保衛局對國幣大力宣傳和打擊偽鈔的情況下,流通市場已基本趨于統一。

離寧都縣城不到三十公里的長勝圩,這天恰逢坪日,長勝坪介于寧都與瑞金之間,是到瑞金的必由之路。

坪場建于山腳下,窄小的坪街橫七豎八。長勝盛產瓦罐、缽頭、土碗,坪上有幾十家店鋪經營這些土窖生產的泥制品。

在趕坪交易者中,有許多人是在店家批發泥制品后,挑往各地零賣,賺幾個活錢。

坪中間熱鬧處有一家比較大的泥制品批發部,除了店面內堆滿水缸、泥缽等商品外,店后面有一個露天倉庫,上好了釉的商品,泛出握亮的顏色。

中午11時左右,來了兩位陌生的顧客,這兩名主顧均三十歲年紀,穿著當地的藍布土衣,從穿著打扮上分不出是何地人,唯一的區別是這兩人腰板挺直,雙目水靈泛光。

店老板是見慣了人間冷暖的,他覺出這兩名主顧來頭不小,便熱情接待,把他們迎到店后的一間“貴賓”室,款以上等好茶。

這兩名顧客落座后開口說話,意思是需買一批商品回瑞金,家里開了一個南雜貨小店,經營得好,可以常年從他這里進貨。

“老板貴姓?哪里人?”店家斟上茶水,他的批發店有許多固定客戶,客戶多多益善,但聽口音他們是外省人,不是周邊幾個縣份的人。

周邊十幾個縣的口音大同小異,同宗同源,不會差異到哪里去。

“我姓張,叫張滿倉,瑞金人。”其中一個精瘦的漢子搶著回答,側身指著另一位同伴介紹,“他姓侯,叫侯金亮,我們是表親,在瑞金同開一個店

“瑞金人……”店主說出這兩個字,忽然明白了什么,趕緊打住。

“我們是前幾年從南昌鄉下逃難到瑞金的,口音還是不地道。”張滿倉察顏觀色,知道店主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疑惑,站起來對店老板作了個揖,為對方釋疑。

來者都是客,店老板也不會為了搞清楚買家是誰而砸了自己的買賣。轉而對兩位客人笑了笑,便與對方談起買賣來。

張滿倉、侯金亮在露天倉庫里選好了一批土碗、缽頭甕等各式商品,足可以打點成五六個擔子。貨物選好后,張滿倉提出讓店老板找幾個挑夫,一塊挑到瑞金去。

店老板很快找來六個挑夫,貨物捆成了六擔,每擔重約一百斤。張滿倉看看地下的擔子,想了想又叫店家把一擔挑子分成兩擔,并辭退了一名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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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很明白,張滿倉和侯金亮不能空著手趕路,每人也需挑一副擔子,但重量輕得多。

一切打理停當,也說好了力資費用及路上的開支,張滿倉與店家結賬。

張滿倉掏出幾塊光洋遞給店老板,店老板乍一看,吃了一驚,自從國幣發行以來,蘇區內的交易是極少用光洋的。

而這兩位從瑞金來的商家倒用光洋付款,而且是市面上很少見著的老鷹頭光洋,店老板大喜過望。

鷹洋

他管不了許多,店家是以經濟效益為原則的,他提起一塊老鷹頭猛吹一口氣,頓時傳來嗡嗡之聲,是個真家伙。

店老板覺得今天財運特佳,吩咐老婆買來一些水酒,幾碟下酒菜,為新顧客餞行。

張滿倉、侯金亮因幾天來奔忙,忘了喝酒,今見了酒,也就不客氣地吃了幾碗,張滿倉也讓挑夫們喝上了酒,“喝上幾碗酒,路上挑擔輕松有勁!”

老實巴交的挑夫們從未得過這么好的禮遇,覺得挑這趟夫也許不錯,幾碗水酒下肚,顧主與挑夫拉近了距離。

挑夫們上路了,張滿倉和侯金亮也挑著才五十斤重的擔子跟著,到了坪邊,張滿倉讓挑夫們等一等,還有一個人在坪場上,需要一起趕到瑞金去。

他放下擔子在圩場上七轉八拐,不一會兒領來一位手挽著花布包的年輕女人。年輕女入也是一身當地人的打扮,頭發有些零亂。

年輕女子聽張滿倉叫她阿珠,是他的表妹,到長勝走親戚,今天碰巧在坪上相逢,便一同搭伴回家,路上又解寂寞又安全。女人嘴很緊,不輕易說話,就是說話挑夫們也聽不太懂。

民國時期的挑夫

山路陰多陽少,山風徐徐,讓人倍感涼爽,一行人逶迤而行,說笑之間已到達寧都、瑞金交界的葛藤坳。

葛藤坳是二縣之間最高峰的峽谷口,交界處設有檢査站,檢査來往商旅。

一行人很自覺地停了下來,挑夫們似乎與檢査人員熟悉,只隨便地亮出當地政府出的路條,便檢査完畢。

張滿倉三人倒有些緊張,他們放下擔子,女人抖開包裹,遞上毛邊紙印制的路條。

檢査人員是大柏地鄉赤衛隊員,大多沒有文化,只把紙條翻來倒去地看了遍,檢査員問:“什么縣什么區人?”

“我們三個都是寧都縣長勝區人,今天雇人挑碗罐到瑞金賣。”

張滿倉精瘦的臉面上顯出有些緊張的神情。他看到檢查人員雖然個個神態兇狠,但看得出斗大字不識幾個,只認紙條上的大紅印章。

蘇區赤衛隊員

因為此路常常有挑碗罐的人來往,見怪不怪,只看了看捆得結實的碗罐,就算檢查完畢。張滿倉雙眼瞟了瞟自己挑的擔子,見沒有被拆開檢查,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檢査站順利通過,張滿倉三人也就換了一副面孔,話也說得多了,笑聲也傳了出來,他們催促挑夫們加快腳步,早些到瑞金縣城。

一個挑夫看看西下的斜陽,提醒雇主:“到瑞金縣城最早也要明天早上五六點。我們只有在大柏地坪上住一宿了。”

“大柏地……”張滿倉一時語塞,他沒有到過瑞金,但當挑夫的面說自己是瑞金人。

“大柏地”三字讓他緊張了一會兒,他早有耳聞,紅軍進入贛南,第一勝仗就是在瑞金大柏地打的,國軍輸得很慘,至今在國軍里談“大柏地”色變。

想不到自己即將踏上“大柏地”這個吉兇難卜的忌地!

張滿倉想想自己的使命,想想進入共產黨領導下的蘇區前夕在上司面前立下的軍令狀:“不成功,便成仁”,頓時來了精神。馬上附和挑夫,同意在大柏地上住一晚。

當一行人安頓下來后,張滿倉請挑夫們喝酒。阿珠也陪喝,這樣一來,酒也喝得痛快些,也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而挑夫們一醉就吹牛,說得天花亂墜。

“瑞金的情況你們就不懂!”阿珠似乎有意地激一名挑夫。因這位挑夫自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是個百通師。

“瑞金我會不懂?瑞金有幾個區、幾個鄉我都清楚!”這位挑夫三十七八歲年紀,黑色的臉膛被酒一熏,變成棗紅,頭皮上的青筋也懸了起來,說得口吐酒沫。

張滿倉從挑夫們的七嘴八舌中聽出了瑞金目前的大致情形,挑夫們說,好人壞人就怕碰上保衛局的人,這些人比鬼都機靈,又下得了手,如做壞事落到他們手中將難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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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侯金亮端酒碗的手有些抖,酒斜倒了幾口,張滿倉用眼光命令他鎮靜,聽這些挑夫神侃。

張滿倉如鋒芒在背,但也僥幸起來,他在訓練班時,聽說過共產黨保衛局局長鄧發的厲害,只憑一雙眼就可以把人的五臟六腑看穿。

強將手下無弱兵,難怪以前打進蘇區的同胞們一個個“不成功便成仁”了。

張滿倉想到這里,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屁股下的條凳似乎著了火。隨著進一步的試探挑夫們,挑夫們也多多少少地露出了張滿倉三人需要的東西:

他們知道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在葉坪,葉坪離瑞金城十五華里,知道葉坪住了許多共黨大官,包括讓蔣介石頭痛的毛澤東……

情況也大致清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位國民黨南昌行營派出的名牌特務,讓店家撤了酒,大家各處安寢。

張滿倉和阿珠鉆進了同一客房。阿珠根本不是張滿倉的表妹而是情婦,是在情報員培訓班上勾引上的,真名叫劉水嬌。

國民黨女特務

當主子指示張滿倉和侯金亮兩人前往蘇區腹地刺探情況,并尋機刺殺毛澤東時,張滿倉有一種即將踏上不歸路的感覺。

他向主子提出帶上劉水嬌同行,理由是:剛柔相濟,男的不行讓女的上,事情總要成功。暗中的小九九是:能帶上心愛的情婦上路,生死相依,做鬼也風流。

次日一早,張滿倉一行人匆匆上路,向瑞金腹地進發。上午十點左右,長勝區保衛局特派員彭家明來到張滿倉昨天購買碗罐的批發店買東西。

店老板與彭家明很熟。彭家明一進店門便看見老板在玩一塊光洋,雙眼盯著光洋不動。

彭家明問是不是收到一塊假光洋,老板得意地說不假不假,我是在欣賞光洋中的鷹,這鷹鑄得確實漂亮,好久都沒有看見這種鷹洋了。

彭家明似乎使命使然,一下來了興趣,問起鷹洋的來歷。老板告訴他昨天的情形,并把購買人的相貌也說了出來。

晚年彭家明,此人在紅旗飄飄中撰寫過相關文章

“他說他是瑞金人嗎?”

“他說是,但口音不是,像外省、外州人的口音,年長的說他們是前幾年搬到瑞金的,口音一時改不了。”

“瑞金是中央政府所在地,又是直轄縣,群眾經商做買賣早已用紙幣了……”彭家明眼一眨,心中升起了疑團,“莫非是混進蘇區的敵探?”

想到這里,他東西也不買了,問清了五名挑夫的姓名和長相后,便火速回到區政府,趕緊把這一情況寫下來,要來區政府的一匹馬,向寧都縣馳去,向縣保衛分局作了匯報。

縣分局局長也覺得可疑,讓人用特快國衛信件報告國家保衛局,并派幾個認識挑夫的群眾配合保衛分局,在去瑞金的路上尋找五名挑夫。

配合的群眾剛到葛藤坳,就在路旁坪寨邊上的酒肆中發現為張滿倉挑貨的挑夫,他們正在喝酒。

因為張滿倉他們大方,除了力資還另外賞了他們幾個小錢,故有興趣也有活錢在這里喝酒。

保衛人員問挑夫雇主的去向。挑夫們看見保衛隊員把酒都嚇醒了,紛紛把去向說了出來:“挑到縣城,在一家客棧停下來后,他們就給我們錢,打發我們走了。”

“什么客棧?你們還記得嗎?”

“好像叫喜什么來著,字我認不全,那條街也不清楚。”一個挑夫想了想回答,其余人也說不岀個所以然來,只一個勁地說那個叫阿珠的女人很漂亮,比瑞金妹子漂亮得多了。

情況多問不出,保衛人員把這一情況很快反映到國家保衛局,錢壯飛部長聽完情況匯報后,派出偵察科長帶人到瑞金縣城尋找帶有“喜”字的客棧。

但沒想到,店主為了取個吉祥的名字,二十幾家客棧,最少有八家的招牌帶“喜”字。

他們逐一打聽,當找到河背街一家名叫“喜登樓”的客棧時,店主人告訴他們,是有六男一女來過,挑夫們放下貨物馬上走了,留下一男一女住了下來。

“才一男一女,根據線索,留下的應該是二男一女才對呀?怎么現在是一男一女?”

“是一男一女,”客棧老板如實反映,“男的精瘦,女的長得很漂亮,中午一到,吃過午飯,他們就把土碗、瓦罐處理掉了,今早結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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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的瓦罐制品六擔,不可能一下子脫手,除非倒進河里或賤賣給瓷器批發店。

國局錢壯飛及瑞金縣局偵察科長陳賢扶等人對其進行分析判斷,而眼下不明的是還有一個人到哪里去了呢?

六擔貨物在哪里?在縣城窄小的幾條街上走訪,發現廖屋坪有一家瓷器店,前天進了一批新貨,全是土碗和裝酒用的瓦罐,店老板看見保衛局人員上門査訊,便如實匯報:

有一男一女,自稱有土碗和瓦罐便宜脫手,這批貨是別人欠他貨款而用它作抵押的,便宜一些處理掉。

老板覺得是殺價的機會,答應買下,只付給來人三張一元的國幣,這一男一女也不計較,只看了看到手的國幣,說聲“謝謝”,轉身離開了。

中央蘇區紙幣

店老板最后說:“聽口音是福建人,女的沒有開口,男的長得精瘦,看神態是個機巧的生意人。”

張滿倉、侯金亮、劉水嬌三人小組似乎在蘇區腹地消失了。

夜已很深了,國家保衛局不大的會議室里還亮著昏暗的油燈。

鄧發、錢壯飛、李克農、李一氓、張然和等國局機關干部和瑞金縣分局局長高壽康,偵察科長陳賢扶等人對這起“三人暗殺組”展開了討論,制定偵破方案以及作出了防范措施。

鄧發作為蘇區局成員之一,常常策馬奔波在前方之間,除了參與最高決策層的會議以外,還要到各省及軍隊內檢査保衛工作,實際待在國局駐地的時間不多。

鄧發聽完各路偵察員調査的情況匯報后,作了兩點指示:

一是派出大批的偵察員及調動基層特派員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滲透到瑞金縣社會名領域,尤其是縣城及葉坪政府范圍;

二是增派警力,加強中央政府領導人及前線軍事指揮部的保衛工作。

中央政府的警衛工作由錢壯飛帶領保衛大隊會同瑞金縣分局共同負責,前線軍事指揮部的保衛工作由李克農負責。

鄧發清楚,第四次反“圍剿”正在緊鑼密鼓部署之中,中央蘇區局及政府、軍隊首長的安全如果得不到保障,將對反“圍剿”產生意想不到的負面作用。

“這三人暗殺小組,暗殺的第一個目標是誰呢?是朱德,還是周恩來,抑或是中央政府副主席項英?”鄧發向大家提岀了這一疑問。

“敵特這次刺殺的目標應該是毛主席。”李克農沉思后說,“前兩次反圍剿的勝利,讓國民黨軍隊談'毛'色變,毛主席成了國民黨的眼中釘,他們欲除之而后快。”

他的見解得到與會大多數同志的贊同。

毛澤東在寧都會議后已離開了紅軍部隊,國民黨特務刺殺目標怎么會是針對他呢?鄧發陷入沉思,但轉而一想,也就明白了。其原因有三:

其一,蔣介石國民黨可能還不知道寧都會議的情況。

其二,毛澤東即使一時之間離開了軍隊,還有隨時參與指揮的可能,留下他終究是國民黨的克星。

其三,毛澤東被調離軍隊后,保衛他的警衛工作一定會放松,這樣便于下手刺殺,增加成功率。

鄧發想到這里,命令執行部長李一氓抽調一個保衛中隊,加強毛澤東的保衛工作,不管他在農村調査,還是主持政府工作,抑或住院休養,均應加強戒備,打破敵人的夢想。

面對杳無音訊的敵特行蹤,保衛局的燈光亮至天明。

李一氓

月色朦朧,大地覆蓋了一層露珠,仲秋的深夜已有寒意。瑞金縣城早已燈熄人靜,街道上丟棄的紙張被冷風吹得沙沙作響。

在河背街空曠無人的街面上,走來一個夜行人,他走走停停,似乎在尋找什么,來到街尾轉彎處,來人看看門面,想了想,便舉手叩響了門。

良久才聽見里面有穿衣著鞋的聲音傳來,門內問了句“誰呀”,門外應了聲,門便打開,來人快速地閃了進去。

此人正是“失蹤”了三天的伙同張滿倉由寧都前往瑞金的侯金亮,開門的主人是侯金亮的弟弟侯銀來。

侯金亮原籍瑞金田塢尾,祖輩逃難到長汀河田謀生,后發家致富,買田置業,父親手上已靠收租過活了。他有兄弟五人,自己排行老三。

俗話說“老大憨,老二實,老三會調皮”。這個老三從小不喜書而嗜武,上學做樣子,下學專欺負窮人家的孩子。

數字文藝復興基金會曹寅:DeFi是第三次金融革命:9月20日,火幣大學DeFi區塊鏈精英實訓營正式開課,數字文藝復興基金會董事總經理、YFII多簽持有者曹寅以《DeFi,第三次金融革命》為主題進行分享。

曹寅表示,DeFi是第三次金融革命,利用開源軟件和去中心化網絡將傳統金融產品轉變為無需信任中介,無需中心操作即可運行的透明金融協議運動。其核心優勢是非許可,可組合,自動化,去中心化金融參與者能夠大幅減少金融交易中的交易對手方風險。以太坊上的DeFi協議在各種金融場景已經開始了商業化應用。[2020/9/20]

民國時期的長汀農村

已成地主的父親萬般無奈之下,送他到福建有名的南少林寺習武,習武回鄉后,把師傅教導的如何做人的話丟到爪哇國了,其惡習不改,在村里橫行霸道,惡事做絕。

他在縣城一家的妓院里鬼混時,碰上了一身精瘦的張滿倉,張滿倉住在汀州城小東街,祖上也是瑞金人氏,父親在城里經營紙業,生意做到福建沿海。

張滿倉也是個不學好的角色,被學校開除了三次。他把老師打了三次,作為資本家的父親,面對不爭氣的兒子,只好任其發展。

張滿倉與侯金亮在妓院邂逅相逢,花酒下肚有點相識恨晚的感覺。他們在同時花著父親掙下的浮財時,同進同出妓院、煙館。

張滿倉為了自我保護,在侯金亮身上學到一些武功,并對玩槍弄棒上了癮。

閩西鬧革命后,地主、土豪一夜之間成了斗爭的對象,侯金亮、張滿倉的家產自然被沒收,他們不甘心被窮人管制,雙雙相約離開了長汀,來到福州。

民國時期的福州

在福州因有一身武功,而被國民黨情報部門看中,再則,這二人對共產黨都懷有深仇大恨,因此成了國民黨特務機關的忠實走狗。

他們經過兩年的強化訓練,已成了高智商、頂尖的特務。

恰逢蔣介石準備發動對中央蘇區進行第四次“圍剿”,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蔣介石命令情報部門物色合適人選,準備潛入中央蘇區腹地,消除障礙。

于是,張滿倉、侯金亮兩人從福建召至江西南昌行營,并被面授機宜,許諾事成之后,封為少將軍銜,享受將軍待遇。

張滿倉、侯金亮兩人聽后,雙眼發光,似乎伸手就可以穿上將軍服了。

他們轉而又想,激蕩火熱的心被冷水澆滅。自從和共產黨敵對以來,國民黨的情報部門,釆取了各種策反、謀殺,制造事端的所有伎倆均未收到明顯的成效。

特別是謀殺共產黨及紅軍中的高級將領,更是目標一次也沒達到,派出去的殺手或空手而回,或被共產黨領導下的保衛人員抓獲,受到嚴厲的懲處。

所以被派往蘇區的情報人員大都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感覺。

張滿倉、侯金亮面露難色欲打退堂鼓,行營調查科科長、復興社頭子鄧文儀提醒他們,為他們描繪光明前景:

“你們的祖籍均在瑞金,而且聽得懂瑞金話。侯金亮還有一個弟弟侯銀來過繼給伯父,現居住在縣城里,條件得天獨厚,你們有優越的條件,足可以完成蔣總裁賦予的使命。”

“到時,你們便是將軍了,那是士兵們夢寐以求的最高境界啊!”

鄧文儀的一番話,把兩顆冰冷的心又燙熱了,而且,熱量往外冒,恨不得一步跨入瑞金,實現心中的夢想。

張滿倉多了個色膽,把情婦劉水嬌這位“探花”帶上同行,由撫州潛入南城南豐邊區。

根據其上峰的安排,他們三人在寧都取來暗殺用具:彈藥、槍彈、刀具,然后裝成瓦罐生意人,把物品藏入瓦罐中,讓挑夫挑到了瑞金。

侯銀來外號癩痢,十歲時過繼給回瑞金縣城住的伯伯做兒子,在河背街開了一家經營香燭紙錢的雜貨店,生意馬馬虎虎。

紅軍來后,共產黨不講迷信那一套,香燭紙錢已成滯品,只有年節日生意火一陣子。

已繼承家業的侯銀來作為一個合法的蘇區公民,他的經營事業并未受到革命的沖擊,而且還受到保護,目前生意的利潤只能養家糊口,說實話,已到拮據的邊沿。

侯金亮一進入瑞金,便與張滿倉商量,自己挑著一擔有“分量”的瓦罐先行一步,找到弟弟的家,這里他來過多次,熟門熟路。

再則挑一擔誰也不眼紅的瓦罐到弟弟店里,不會引起市民及行人的注意。

他在弟弟家住下后,遞給弟弟一筒“老鷹頭”,侯銀來被嚇了一跳。

這是市場上禁止流通的硬通貨,政府已頒布命令收回國有,用以外貿進出口,私人不能私藏和買賣,只能用它換成國幣。

侯銀來雖然與侯金亮為同胞兄弟,但應了一句“龍生九子,九子不同”。侯銀來內向、本分、誠實,買賣不摻假,是個誠實的商人。

當接過哥哥手中的光洋時,心中忐忑不安,疑惑頓生。侯金亮看到弟弟那窩囊相,拍拍他的肩膀,為其壯膽:“你怕什么呢,我一不搶,二不偷,你把它拿去補貼家用。”

嘉楠股票獲富達、文藝復興增持,或有利于后續股價回升:富達正在增持嘉楠科技的股票。截止到3月31日,富達增持2338558股嘉楠科技的股票,持有嘉楠1.49%的股票,并且很有可能還在繼續增持中。此外,文藝復興基金會也購買了17400股嘉楠的股票。兩大傳奇基金會增持嘉楠股票,將有利于后續股價回升。目前嘉楠的股價創下歷史新低,原因可能與早期股東解鎖售出以及比特幣減半后礦業萎靡有關,但也有利于主流機構更加大規模的買進。5月19日左右嘉楠高管與股東股票已解鎖。(吳說區塊鏈)[2020/5/31]

他讓弟弟找到一個偏僻的用竹搭的低矮破棚,把瓦罐放好,并叮囑弟弟他們,這是一個朋友借存在這里的瓦罐,過幾天會來取。

侯銀來是個忠厚人,聽信侯金亮的話,把瓦罐藏好,蓋上油布,外人一點也看不出這里有一擔震動蘇區的東西。

兩天后,侯金亮按接頭的方式,把處理掉土碗、瓦罐的張滿倉、劉水嬌二人接到其弟的家中。

這一男一女是裝成顧客接近侯銀來小店的,被迎進了店內,又被安排到非常隱秘的后院小廂房里,住了下來。

張滿倉作為此次三人組的組長,自然深感責任重大。他老家就在城北的老張屋。

由于老家沒有至親的人了,雖然住在一百里之內的汀州城,但很少回老家看看,對瑞金來說很是陌生。

他與侯銀來見面后,便打上了他的主意,送給他的不只是“老鷹頭”,還有一根黃燦燦的金條。金條在灰暗的廂房里生輝,看得侯銀來夫婦心花怒放。

侯銀來老婆喜出望外,抓在手中,貼到臉上,頓時眉開眼笑起來。而侯銀來多長了個心眼:

這一男一女只是要在這里非法同居,為他們提供作樂的場所,也不至于送這么貴重的禮啊?莫非他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要自己幫忙?

民國時期的金條

“有什么勾當呢?”侯銀來墜入云山霧海般分不清方向了,一顆心懸了起來。

張滿倉見侯銀來夫婦收拾好了金條,由其兄出面,交代侯銀來工作:

侯銀來利用自己合法的市民身份,挑上香燭、紙錢走村串戶游賣,只需把看到的聽到的紅軍或政府里的新聞帶回來就行。

侯銀來聽后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雖然知道他們三人潛伏在家一準不會干好事,但收了人家一筒五十塊老鷹頭和金條只專做這些事也容易。

他以前在年節期間走村串戶做買賣,到過許多地方,以前到葉坪村賣香燭是常有的事,而且回頭客很多,要打聽一些事也不難。

第二天,侯銀來把臨時中央政府的具體位置告訴了張滿倉,并說明最近幾天,葉坪已警衛森嚴,設立了哨卡,外人近前不得,只有當地的住戶及持特別通行證的人才能進出葉坪。

共和國的搖籃——瑞金葉坪

張滿倉聽后,叮囑他第二天要辦的事:物色一位葉坪村人,這人在葉坪村應該是頭面人物。

侯銀來有點為難,張滿倉說事成之后,將再給他五十塊“老鷹頭”。侯銀來聽說還有獎賞,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真的讓他找來了一位葉坪村人,叫謝益深,就住在謝家祠堂隔壁,而且跟中央政府頭頭腦腦熟悉。

張滿倉三人聽后,大喜過望,忙問謝益深是怎樣一個人?如何認識上的?

“謝益深是買我的香燭買熟的,我的香燭便宜,質量又好,他買了幾次,我們就熟悉了。”

“今天,我一到葉坪村外,見他跟幾個干部模樣的人一起走回村子,我叫住了他。他一見我就介紹給旁邊的人,說我做生意誠實,不使假,那人聽后笑笑,說的是普通話。”

“謝益深告訴我,這人是中央政府總務廳的處長,剛陪同完一位首長到一個鄉調查研究,回到葉坪……”

“好好!”張滿倉沒有食言,當即獎給侯銀來一筒“老鷹頭”,并交代他想方設法與謝益深接觸,打聽那位處長陪同的首長是誰?侯銀來聽后唯唯諾諾,一口答應。

晚上回來后,侯銀來果然沒有讓張滿倉失望,他在葉坪村口終于等到謝益深出村,并邀他上了趟酒館子,打聽到那位首長就是臨時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

“真的是毛澤東?”張滿倉驚喜之下,懷疑了。上司說毛澤東正在紅軍總部指揮軍隊,怎么會到鄉下去搞調査研究?“你有沒有搞錯?”

侯銀來認真地回憶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又聽說現在指揮紅軍的除了朱總司令,還有個什么周周……周副主席!”

“對對,就是他!”張滿倉聽到這里,心中有了底,他找來侯金亮、劉水嬌,經過一番密謀后,作出了初步決定:

劉水嬌利用偽造的合法證件務必找到原先潛伏在蘇區中的情報員,把這重要的情報送給南昌行營,取得下一步行動的指示。

國家保衛局辦公室里,錢壯飛獲得了一個異常情報:

一名賣香燭的痢痢佬三番五次到葉坪村賣香燭,并與大會場的鄰居謝益深關系密切,上過館子,吃過酒。

錢壯飛面對失蹤的三名疑犯,聽到這個情況,如黑暗中打了個閃電,內心有些亮堂了。偵察員告訴他已派人跟蹤賣香燭的人。

侯銀來并未覺得有什么異常情況,當他沿村走戶地叫賣時,偶然回頭看到一個男人從后面遠遠跟著,心里有些發毛,覺得自己的行蹤被人看破了似的。

他當即改變策略:不斜視、不說買賣以外的話,恢復以往買賣的神態,緊盯他的偵察員并未被他的假相所迷惑,跟蹤到縣城,看見他走進了一間店。

次日,盯梢的偵察員化裝成購買香燭的客人又來到這家店,賣貨的是女人。偵察員從女人的嘴里套出了她男人一早去走村游賣了。

錢壯飛

偵察員在買幾種香品時,也未發現什么可以值得懷疑的地方,也就對這個店沒有了興趣。

而此刻,侯銀來正在一家酒店小酌,香燭擔子放在一邊,他在等謝益深來喝酒,這是前一天約好的。

謝益深在約定的時間內準時來到酒店,他是嗜酒如命的人,今天有酒喝,又有銀子進,何樂而不為呢?

侯銀來看到謝益深幾杯酒下肚后,引開了他的話題,謝益深說,毛澤東這幾天要離開葉坪,準備到東華山古廟養病……

回到香燭店后,張滿倉聽到毛澤東這幾天內會到東華山古廟養病時,內心一陣竊喜。當即,連夜在昏暗的廂房里密謀開了。

侯銀來剛好此時要找一樣用具,看到他們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聯想自己幾天來為他們所提供的情報,心中難免發虛,越想越害怕,不知他們要干什么大事。

東華山

他伏在廂房門外,耳朵貼了前去,聽到三人密謀的話:在東華山古廟埋下炸藥謀殺毛澤東……

侯銀來嚇得哆哆嗦嗦,汗毛孔倒豎起來,雙腳軟塌塌的,人也站不穩,良久才離開廂房。

他清楚自己一不小心陷進了親兄弟設下的陷阱,要拔出來是很難了,只有另想他法……

東華山不高,遠看像一匹俯臥的雄獅,離葉坪中央政府所在地才八華里,離國家保衛局駐地廟背也只有六七里長。可以說,東華山是“天子”腳下的一方凈土。

山中部朝東側有一座不知建于何時的古廟,古廟不大,占地不到兩畝,但掩映在高大的荷木、樟木、楓木之中。

毛澤東是把紅軍總部定在葉坪后,帶領警衛員視察山形地貌時偶然發現它的,并在廟里待了個把小時,對這里的廟情有一個大概的了解,留下了好的印象。

東華山毛澤東故居

毛澤東從前線回來后,作為對軍隊有獨特感情的領導人,他拋棄個人成見,給前方的紅軍總部寫了一封信,主張應盡快做好打退敵人第四次“圍剿”的準備。

他把這封信讓警衛員小吳火速送到前方紅軍總部周恩來手中,周恩來極為重視毛澤東的來信,并給朱德總司令傳閱,兩人執行了毛澤東的意見,最終打破了第四次“圍剿”。

毛澤東把要說的話用信的形式寄出后,全身頓感疲憊、酸軟,臉色暗黃,雙頰如粘貼一起,用房東的話說是“全身挑不出四兩肉”。

他決定到東華山靜養一段時間再說。他在攻打贛州前曾在東華山古廟里休養了幾天,因贛州戰役軍情緊,被朱德召回前線,現在他還希望到古廟去靜養一段時間。

毛澤東對總務廳長露出了上東華山廟養病的想法,又對政府副主席項英作了交代,讓項英代其主持政府工作。

這樣的極為機密的消息,不知通過何種渠道傳到謝益深耳中,又落到張滿倉等人的頭上,怎不令張滿倉、侯金亮欣喜若狂?

他們加緊了晝伏夜行,這樣使跟蹤侯銀來的偵察員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不知道“三人組”就藏在癩痢老板的店中。

鄧發獲知毛澤東上山養病的消息后,提出增派一個警衛排的崗哨到廟里保護他的安全。毛澤東婉言謝絕。他覺得自己是來休養的,何需興師動眾保駕。

“你們應該加強紅軍總部首長及機關的安全保衛工作,我只需帶上小吳一個就行了。”言辭堅決,不容鄧發多說。

鄧發為毛澤東的安全防備工作可謂處心積慮,平常在他的住處安排了大量的明暗哨,自己常常抽查保衛人員的站崗情況。

毛澤東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對自己的警衛環境較隨便,似乎有一種“高貴不由己,人命在于天”的宿命思想。

鄧發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在毛澤東上東華山之前,派出了兩名精明的保衛戰士先到古廟潛伏下來,與廟主商量,兩名偵察員化裝成廟佬,擔任毛澤東的暗中警衛員。

當毛澤東在警衛員陪同下來到東華山古廟時,古廟里已收拾得干干凈凈,還增添了兩名年輕的廟佬打掃衛生,挑水做飯,點燈侍佛。

正當張滿倉、侯金亮、劉水嬌三人商量如何潛伏到東華山古廟行刺時,得到一個消息:古廟定于五天后的半夜兩點“開光”。

“開光”一詞張滿倉他們清楚,也曾經參加過,覺得“天助我也”,真是天要滅他,不滅也不行了。

他們做好了上東華山古廟的準備:彈藥、刀具再檢査一遍。混在信男信女堆里,把炸藥帶上,趁著廟里人多點鞭炮混亂之機,把大雄寶殿炸毀,趁亂刺殺毛澤東。

在廟里充當廟佬的兩名偵察員得知廟里菩薩“開光”一事,其中一人下山向錢壯飛匯報。

錢壯飛馬上召集了十幾名保衛戰士開會,讓他們時刻待命,在菩薩開光時,扮成信男信女前往古廟,全力保衛毛澤東的安全。

龍潭三杰——胡底、李克農、錢壯飛

轉眼廟會已到,張滿倉一時心血來潮,認為必須為自己的壯行預祝一番,掏岀兩塊光洋,讓侯銀來多買些酒肉大吃一頓。

當侯銀來從菜市買回大量的魚肉水酒時,被監視的便衣偵察員看到,才知道他店里的后院可能藏有秘密,他把這個異常情況匯報給了偵察科科長陳賢扶。

當他派出幾名戰士半夜包圍這家小店,準備來個甕中捉鱉時,店門已經鎖了。

戰士們翻墻進去,不見人影,連店主的老婆孩子也不見了,只留下幾堆不值幾個錢的紙錢和蠟火燭,一時讓陳賢扶他們摸不著頭腦。

原來,張滿倉、侯金亮、劉水嬌三人吃過預祝酒席后,打扮停當,三人裝成信男信女的模樣,帶上敬神的供品,藏好一大包炸藥。

不到半夜十二點,一行三人便沿著早已探好的路徑往東華山而去。

東華山古廟

與此同時,侯銀來看到他們帶了彈藥岀門的樣子,心想完了,他們是成功不了,成功不了便會涉及自己一家老少。

侯銀來越想越覺得不妙。張滿倉他們一離開,侯銀來馬上叫醒妻子和獨生兒子,帶著張滿倉給的金條、“大鷹頭”及其他貴重細軟,離開了家向綿江河碼頭奔去。

他們憑著政府發給的合法身份證,上了一條船,前往外地,投奔贛州的一個親戚。

夜半過后,前往東華山的各條山路上,閃出忽明忽暗的燈光,信男信女有的舉火把,有的打燈籠,在悄無聲息中前往山中古廟。

錢壯飛派出的十幾名偵察員也一同混在行進的人中,由于他們來自各地,說話口音不同,錢壯飛交代過少說話多觀察。

所以這些特殊的信男,一路都啞口不語,只有幾個瑞金籍的偵察員悄悄地說些,不時地問一些過路人。

民國寺廟開光儀式

廟宇裝點得更漂亮了,四周都插著七彩幡旗,毛澤東成了眾多信男信女中的嘉賓,是廟主的上客。多日來的倦容被這里的氣息沖淡了。

那兩位扮裝廟佬的偵察員已經丟掉手頭工作,腰揣手槍,不前不后地隨毛澤東行走,把保護對象罩入自己嚴密的保護范圍內。

裝成信男的偵察員中,帶隊的是陳賢扶科長,還有曾經監視過癩痢香燭店的兩名偵察員。

陳賢扶與毛澤東的警衛員熟悉,上到廟后,與小吳接上了頭。小吳看到這么多的保衛戰士來到廟中,感到問題比先期預料要嚴重得多。

他們碰頭后,進行了嚴格的分工,既要保護好毛澤東主席安全,又要不驚動真正參加“開光”的信男信女。偵察員們的雙眼借著蠟燭穿梭在人們之中。

突然一位偵察員向陳賢扶科長匯報:“香客中有一個人好像進出過癩痢店。”

“嚴密監視!”

張滿倉、侯金亮、劉水嬌已順利地到達古廟中,他們把要用的東西放到一個不起眼的香案底下,讓劉水嬌這位信女守著。

張滿倉、侯金亮則混在擁擠的人群中。

眼下他們的重要任務是把毛澤東從信男中分辨出來才好下手。來時上峰給了他們一張毛澤東的照片。

那是半身相,上峰描摹過毛澤東的長相,知道他個子高達一米八,眉清目秀,書生氣。

張滿倉二人尋覓著,只見眾多信男中有一位高個子、滿臉菜色、頭發略長的男人。此人被身邊左右的特殊信男不遠不離地跟著。

張滿倉遞給侯金亮一個眼色,侯金亮心領神會,雖明知目標找到,但怎么也不相信,蔣介石怕得要死的人是他?

他這一瞬間的疑慮,被攝入陳賢扶的眼中,并循著他的視線又發現了一個同伙。

他找來部下,耳語一番,偵察員們在這兩名“信男”身上試了一下,無意相撞,不說話,而且身歪腳不斜,這是有一定武功底子的人的表現!

張滿倉、侯金亮有一種被識破的感覺,便心中有數,眼下不宜動手。

他們干這一行的不干賠命的買賣,目的雖然達到,但要把身家性命搭上是劃不來的,即使死后追封為皇帝也劃不來。

張滿倉的人生哲學與侯金亮如出一轍。他們覺得今晚不行,改日再來。當回過頭來尋找劉水嬌時,已不見了蹤影。

張滿倉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識地走到舊木案前,裝成伸手摸香燭的樣子,把手伸下去,案底下空空如也

“別動!”一聲硬梆梆的斷喝,一根冰涼的鐵家伙頂在腰上,隨即有幾雙鐵鉗般的手左右抓住了他。

面對武功不比自己弱的對手,張滿倉一點反抗也不做,清瘦的身子被他們抬起,拽出了大雄寶殿。

侯金亮看見有一堆人影在走動,擁出廟外,腦中閃出一個“完”字,欲搶先一步,從另一個廟門離開,沒容他轉身,陳賢扶科長早把視線對準他。

兩個“信男”從他面前走動時,突然撲向他,如一座石山壓過來。侯金亮握著手槍,頂住了右邊的壓著他的偵察員,扣動了扳機。

陳賢扶聽到響聲是撲在地下的敵特射出的,一股熱火直沖腦

門,順手給敵人的腦袋一槍托,侯金亮當即被打暈過去,沒有扣動第二槍。

被侯金亮一槍擊中的偵察員已負重傷。這時,先前潛"伏下來的偵察員飛快地前來,協助陳賢扶把敵特拖起,并扶起傷員。傷員的要害被侯金亮擊中,回到瑞金時已經犧牲了。

劉水嬌這位“信女”到哪里去了呢?原來,這個女人受命執行第二套方案,在寺廟暗角邊擺放了一個包裹。

不料,她的一舉一動被偵察員盡收眼底,偵察員跟著她警覺地來到暗角邊,一摸才知道這是一包安好了導火索的烈性炸藥,這小小的一包,足可以把這個廟宇炸飛。

偵察員三下五除二地把炸藥清掉,拔掉導火索,而后把情況告訴陳賢扶,陳賢扶命令抓人。

劉水嬌在菩薩面前跪拜請菩薩保佑她功成名就時,兩名“信男”前來一按,像抓小雞一樣將她提出殿外。

一夜沒睡的鄧發終于等到了好消息,他指示偵察部、執行部審理完后,對有關涉案人員均不能使其漏網,參與謀殺者在召開公審大會后一律槍決,絕不容情。

過了三天,侯銀來全家人坐船行到贛縣江口,被水上檢查站査獲其攜帶的老鷹頭和一塊金條,以私帶金銀到白區罪而被保衛局逮捕。

被捕后,侯銀來坦白交代了一切。隨后被押往國局,陪同其兄一起受審。

公審后,其老婆被判一年刑,侯銀來和謝益深等幾個涉案人員,陪同“三人組”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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