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白滔：人民幣國際化可通過央行數字貨幣向他國分享鑄幣權來實現_比特幣

作者：互鏈脈搏·金走車、元尚

互鏈脈搏按：2019年8月5日，人民幣離岸和在岸對美元匯率雙雙破“7”。8月6日，美國將中國列入所謂的“匯率操縱國”，一時間資本市場“腥風血雨”。中美兩國股市均出現大幅調整。

但與此同時，以比特幣為代表的加密貨幣卻因此走高。不管認不認可，全球貨幣體系中，加密貨幣正扮演越來越重的角色，已經成為黃金、美元之外全球通貨的第三極。在這種復雜的情況之下，人民幣國際化面臨更大的挑戰。

如何迎戰，近期清華大學計算機博士龍白滔近期接連發布了《一個實用的中國央行數字貨幣和Libra設計方案》、《央行數字貨幣Q&A手冊——一文帶你看懂CBDC與Libra》等文章，指出央行數字貨幣CBDC的核心目標是人民幣國際化。

在此時間點，互鏈脈搏特專訪了龍白滔先生。

龍白滔：清華大學計算機本科、碩士和博士。愛好研究區塊鏈和加密貨幣技術和貨幣金融理論。連續創業者。曾創立知象科技專注于金融云計算、量化投資、和機器學習等領域，從啟賦資本獲得2750萬人民幣投資；創業前曾擔任中金甲子投資基金首席技術官；曾任萬向控股旗下通聯數據聯合創始人和首席戰略官；之前曾在埃森哲咨詢和IBM全球咨詢服務部門擔任金融服務領域的高管，長期為中國金融服務領域客戶提供技術、業務和戰略咨詢服務，曾代表埃森哲擔任上海證券交易所新一代交易系統項目總設計師。

幣安：Arkham（ARKM）投入完成并開放交易:金色財經報道，據幣安官網公告表示，“根據幣安Launchpad投入模式，幣安已完成Arkham（ARKM）代幣分配的計算，ARKM代幣分配結果可在網頁申購頁面或APP客戶端查看。幣安創新區將于2023年07月18日20:00（東八區時間）上市Arkham（ARKM），并開通ARKM/BTC、ARKM/USDT、ARKM/TUSD、ARKM/BNB、ARKM/TRY交易市場。”[2023/7/18 11:02:10]

互鏈脈搏：在過去沒有加密貨幣的時候，當國家貨幣出現問題，黃金等是避險通道。但目前，可以看到以比特幣為標的的加密貨幣越來越成為新的避險工具。這是一種趨勢嗎？會帶來什么影響？

龍白滔：目前，比特幣作為避險資產已經成為共識。

不過有一方面值得注意。黃金、主權債成為避險資產有一個前提，這些資產的市場容量比較大、流動性比較好、集中度不高，集中度不高意味著很難有群體形成合力操縱它們。

而比特幣作為避險資產卻是可以被操控的。通過檢索觀察“比特幣擁有量的分布”，可以發現比特幣其實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其中比特幣擁有量前四的地址，共持有比特幣的數量占總量的3%；還有1萬多個地址，僅占比特幣地址數量的0.05%，卻擁有比特幣總量的約20%；另有約2000多個地址，占地址數量的約萬分之一，擁有比特幣總量的26%。可見，大量的比特幣被掌握在少數地址手中。

Terraform Labs正出售AVAX，LFG地址仍持有85萬枚AVAX:金色財經報道，據推特用戶余燼監測，Terraform Labs 正在鏈上出售 AVAX 。Luna Foundation Guard(LFG) 地址一年前 (2022/4/27) 接收到 1,085,421枚AVAX(價值1535萬美元)；前天 (5/30) LFG 地址將 20 萬枚 AVAX(289萬美元) 轉至 0x49ee 并開始出售，目前已將 14.7 萬枚 AVAX 換成 211萬 穩定幣；目前正在出售 AVAX 的 0x49ee 地址，在 1/11-3/12 還從 Terraform Labs 地址接收 12,738,900 枚LDO 并售出換成 2868萬 穩定幣。（Terraform Labs 的 LDO 是 2020 年私募投資獲得，數量為 2000 萬枚，目前已全部出售）。 LFG 地址目前還持有 85 萬枚 AVAX(1200萬美元)。[2023/6/1 11:53:04]

與黃金、主權債相比較，比特幣的集中度要更高，比特幣成為避險資產可能會被人操控。

近期發生的一些宏觀事件已經證明了這點。比如，出現比較大的宏觀風險時，比特幣的大的莊家便可利用這一趨勢套利。我們觀察到，比特幣趨勢對宏觀事件更為敏感，比如去年委內瑞拉的金融問題、土耳其的金融問題、中美貿易戰等發生后，敏感的莊家都希望借此進行套利。

SBF：FTX和Alameda Research對FTX代幣沒有直接的風險敞口:金色財經報道，FTX創始人SBF在社交媒體上稱，FTX和Alameda Research對FTX代幣沒有直接的風險敞口。[2022/11/10 12:45:49]

我們可以觀察到，第一，當宏觀事件發生時，資金涌向黃金、債券的同時，也會涌向比特幣；第二，比特幣作為一種資產，其價格上漲的幅度其實超過了黃金和債券；第三，當避險發展到一定階段，比特幣會有較大程度的回落，回落的幅度較黃金、債券更大。

從這三個事實，我們可以得出結論：第一，比特幣成為避險資產已經是共識；第二，比特幣的“莊家”會利用比特幣避險的趨勢套利。當趨勢來臨時，莊家會將其當成投機的機會，去引導比特幣的價格劇烈波動，大漲大跌，從而形成套利機會。

但對于黃金、債券等其他資產來講，就沒有比特幣一樣巨大的套利空間。本質上是因為，傳統避險資產不易被操控，而比特幣確實被操控了。其實，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避險需求出現時，資金還是會涌向它。

不過，莊家對于比特幣的操控是短期的行為，從長期來看，比特幣作為避險資產還是比較安全的。莊家操控比特幣的本質，也是因為比特幣是優良資產。莊家操控優良資產后，在短期能促成套利的機會。而比特幣作為一種保值資產，保持長期的價值增長趨勢是沒有疑問的。

紅杉資本：共向FTX與FTX US投資2.135億美元，收益已減值至0:11月10日消息，紅杉資本發布向LP發布其全球增長基金III（GGFIII）關于FTX的聲明，以分享其在FTX投資的最新進展。該聲明表示，流動性緊縮給FTX帶來了償付風險。目前還不清楚這種風險的全部性質和程度。根據對目前情況的理解，紅杉資本正在將對其的投資減少至0美元。紅杉資本在FTX的敞口有限，但在GGFIII中擁有對FTX.com和FTX.US的投資。FTX并不是該基金的前十大頭寸，1.5億美元的成本基礎只占該基金承諾資本的不到3%。1.5億美元的損失被75億美元的已實現和未實現收益抵消，因此該基金保持良好狀態。

另外，SCGE基金在FTX.com和FTX.US投資了6350萬美元，占SCGE基金2022年9月30日投資組合(以公允價值計算)的不到1%。在我們投資FTX時，我們進行了嚴格的盡職調查。在我們投資的2021年，FTX產生了約10億美元的營收和超過2.5億美元的營業收入，這是在2022年8月公布的。當前形勢發展迅速。如有進一步消息，我們將及時溝通。[2022/11/10 12:41:48]

互鏈脈搏：您為什么從長期發展的角度看好比特幣？您是如何衡量其價值的？

龍白滔：比特幣作為避險資產已經成為一種共識，但這一共識還存在一個問題，便是大家不知道其價格是多少。例如，股票的長期價格是由基本面決定的，短期價格由市場供需等因素決定。比特幣長期上漲是公眾的，但是目前尚無法量化其基本面。

Coinbase將Injective (INJ)、Audius (AUDIO)等列入上線計劃:9月7日，據官方推特，Coinbase將Convex Finance (CVX)、Ocean Protocol (OCEAN)、Pundi X (PUNDIX)、Injective (INJ)、Audius (AUDIO)和XMON (XMON)列入路線圖資產列表。

據悉，Coinbase此前決定，為提高資產透明度，將提前列出已決定上線的資產，并移至路線圖。[2022/9/7 13:13:01]

有關比特幣基本面的計算有幾種方法。此前一篇文章中有提及，將比特幣定義為數字黃金，與黃金和白銀進行對比，來預估比特幣最終的價格。這其實是可行的方法，但仍未將比特幣價值基本面說清，只是找了一個可參照的對象。

我有研究如何去定義比特幣真正的價值。首先要清楚比特幣價值來源是什么。基本觀點是，比特幣未來最大的價值是作為價值儲備物。因為，比特幣作為支付工具的嘗試已經是失敗的，但作為儲備物已經得到驗證。

這個特點跟黃金有點像。讓我們先了解一下黃金。黃金對人類社會最大的用途其實也是儲備物，黃金雖然有工業用途、裝飾用途，但黃金最重要的用途還是儲備物。黃金儲備有兩種形式，民間和政府，后者占絕對主體：黃金作為央行發行貨幣的儲備物，黃金基本面的價值是由此決定的。

接下來我們看黃金價值的計算。假設，央行有1公斤黃金價值10萬美元，黃金放在國庫，央行便可以發行10萬美元的流通貨幣，為簡化討論目的，我們假設只有央行發行流通貨幣。而10萬美元貨幣進入流通領域會產生價值，貨幣的價值對于央行而言是該經濟體的無風險利率。

例如，美聯儲最近降息至2.00-2.25%的區間，則1美元貨幣一年產生的無風險收益就是2美分。1公斤黃金對應10萬美金的流通貨幣，10萬美元一年產生的收益是2000美元。假定一個簡單的模型，所有美元都是抵押黃金1：1發行，根據美國國庫的黃金總量，可以計算出流通美元的數量，便可知一年的貨幣收益。同樣道理，通過年增長率，可知每年的貨幣收益，并可以形成數列。就像是股票分紅，黃金對應發行的美元每年的收益，形成的序列的凈現值折現就是黃金基本面的價值。黃金的總市值我在此前有檢索過，大概是10萬億美元，2018年全球GDP是80萬億美元，也就是說黃金的總市值是全球總GDP的八分之一。

這一方法，也可以作為數字資產基本面價值的計算方法。數字資產抵押去發行貨幣，貨幣每年的收益的凈現值折現，可得其基本面價值。如果作為對等物，對應數字貨幣經濟體，未來比特幣也會占數字資產世界中的經濟總量的八分之一。有了這一對應關系后，可以建立一個框架，計算未來給定數量年份數字貨幣經濟體穩定幣的需求，有了穩定幣的總量和比特幣在總量中的百分比，可以得出基于比特幣發行穩定幣的數量，繼而可以計算出比特幣的基本面價格。

這個方法是我參照股票基本面價值計算的原理自己研究的心得，不一定正確，但至少提供了一個可操作的計算框架來評估比特幣的基本面價值。我期待未來有人可以提出更合理的評估模型。

互鏈脈搏：除了比特幣，我們看到IBM、摩根大通、VISA、Facebook、沃爾瑪等美國公司，都有發行穩定幣的打算。這對人民幣國際化會有怎樣的影響。

龍白滔：首先我有一個基本的判斷，Libra等穩定幣是美元國際化的工具。

Libra白皮書說錨定一籃子貨幣，但Libra不可能自己去創造一個新的財務計價單位。Libra最終上線，從價值上一定是錨定美元的，因為只有如此它才可能去推廣。而這對中國來講，就是會使人民幣國際化面臨更大的挑戰。因為之前人民幣國際化的對手主要是美元，美元的霸權形象在國際上已經深入人心，在某些國家可能已經有反彈；但Libra就不一樣，它體現的是一個更中性的科技公司甚至是挑戰現有貨幣體系霸權的斗士形象，這會贏得很多人的好感，因此比直接的美元更具迷惑性。因此，我們可以認為Libra是美元國際化一個很好的幫手，因此對人民幣來說就是更大的挑戰。而應對這一挑戰，可以從以下角度入手。

首先，人民幣要去嘗試國際化。當前，人民幣還不是可以自由流動的貨幣，在國際上的支付結算的便利性也不如美元。這些問題可以通過支持跨境支付的人民幣央行數字貨幣去解決，但這些辦法不是最根本和徹底的方式。

我認為，要讓其他國家盡可能的參與CBDC的發行。

首先，我們先溫習一下歐元的案例，歐元區的19個國家沒有貨幣發行權，發行權掌握在歐洲央行手中，因此歐洲央行和各國之前存在一定的矛盾，尤其是財務情況不太好的國家。

為此，歐洲央行便實行了資產購買計劃，若歐元成員國財政紀律良好，便允許該國有一定的“貨幣發行權”。這一貨幣發行權的體現是，歐洲央行會購買該國的主權債。央行購買債其實就相當于發行貨幣，也就是成員國擁有了某種形式的鑄幣權。

若將這一原理運用到人民幣的國家化，讓“一帶一路”的國家參與到CBDC的發行中，是同樣的道理。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

第一，我們以“一帶一路”國家哈薩克斯坦為例，中國央行購買哈薩克斯坦發行的國債，哈國就能獲得CBDC。但是國債又有兩種發行方法，一種是以人民幣計價的國債，對哈薩克斯坦而言，是外幣計價的國債；另一種形式是哈薩克斯坦發行本國貨幣的國債。缺省條件下，人民幣CBDC發行支持哈國的人民幣計價的主權債；在滿足特定條件下，也可以允許以哈國貨幣計價的國債參與CBDC發行。后者將是中國對哈國巨大的優惠待遇，可賦予哈國參與人民幣CBDC體系更大的便利。從前哈國只能通過貿易或者外商投資獲得人民幣，現在可以通過金融資產的方式。

人民幣在發CBDC時，可以更為超前。不僅可以用人民幣的主權債作為抵押，用他國貨幣的國債作為抵押，甚至可以用比特幣做抵押。這樣進一步削弱中國政府主導人民幣CBDC的印象，各國感覺更為中性，給予相關國家更大的靈活度參與人民幣CBDC生態。而這對中國政府也是沒有壞處的，因為CBDC的計價單位是錨定人民幣的，最終人民幣體系將會是最大的獲益者。中國允許他國參與CBDC的發行，也會將發行過程中產生鑄幣稅的分配出去。我理想中的CBDC發行制度下，貢獻儲備物進行鑄幣的相關方會參與鑄幣稅的分配。這樣CBDC的發行體系與傳統的主權貨幣體系比較，就會是一個開放得多的體系。

這一體系本質上是區塊鏈去中心和利益分享的精神。

而一個貨幣體系，如何讓更多的人，以更公平的方式參與貨幣體系的貨幣鑄造過程，以及更公平的去分配鑄幣稅。這其實是一個貨幣體系最終能否成功的關鍵。但現在還沒有任何一個穩定幣體系按照這一方式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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