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永瑋
11月,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爆雷,上百萬持有FTX資金的投資者血本無歸。被稱為“幣圈神童”的FTX創始人SBF告別16億美元身家,自稱“只剩一張信用卡和10萬美元存款”。12月,SBF在巴哈馬被捕,或將面臨終身監禁。
FTX的破產,成了web3.0在今年從火熱到潰敗的大轉彎象征性事件。而對于web3.0圈子里的人來說,這樣的“驚險刺激”卻可能已經見怪不怪。從2017年ICO接連破發,到2022年交易所排隊破產,web3.0走過了它動蕩不安的幾年。這是一個技術極客的烏托邦世界,也是一個危險的投機主義世界。
冷卻前的新加坡熱
李文卓有一個微信群,專門用于了解新加坡移民信息,今年人數一下子從100多變成500人。他熟悉的華人圈子,也從十幾個人一下子擴充到了上千人。這一波人還有個共同特點是,都是趕去新加坡做web3.0業務的。
原因是今年5月,新加坡副總理王瑞杰表示,要將新加坡打造成為“去中心化金融中心”,有專業人士曾向媒體如此解讀:“華人世界中最擁抱元宇宙相關產業的就是新加坡。甚至有一些在美國市場都受限制的業務,在新加坡也可以做”。
做基金的吳小黎(化名)見證了今年5月的那一次移民潮,“感覺幣圈的全來新加坡了”。她的基金合伙人還做著一份富豪家族業務,生意火爆,先幫人們移民,再考慮過來的錢怎么落地,怎么免稅。當時,新加坡的投資移民門檻提到了一億元人民幣,“很多人排隊都排不上”。她記得,那段時間,她的微信朋友圈里,有30%的人定位在新加坡,“有的是真去了新加坡,有的只是把定位改成了新加坡”。這種定位“是一種身份象征,代表我融入這個圈子了”。
這個圈子,指的正是web3.0,李文卓也是圈中人之一。他2019年從美團離職,移民新加坡,本來做的是一個普通的收款軟件。但為了響應web3.0在新加坡的熱浪,今年4月,李文卓停掉公司的業務,決定轉型,“all in web3.0”。手下的員工們不理解,但李文卓很堅定,他要做一款軟件,供用戶發布NFT。
今年9月,新加坡的web3.0行業變得更加火熱。在其南部的旅游勝地濱海灣,3天的時間里舉辦了2場web3.0相關的世界峰會,包括號稱是年度頂級Web3.0會議TOKEN2049,到場了7000多位企業家、開發者、投資人。用業內人士的話說,那段時間走進克拉碼頭,隨意挑一桌黑胡椒螃蟹食客,都可能碰到幾個web3.0從業者或投資人,人們討論著NFT、區塊鏈、DeFi、DAO等等普通人聽不懂的技術名詞。
香港財庫局陳浩濂:Web3.0的發展不能損害到金融體系的穩定:金色財經報道,香港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副局長陳浩濂在南方財經全媒體集團及HashKey Exchange聯合舉辦的“數資成真—亞洲合規探索與未來展望”研討會發表“香港打造國際虛擬資產中心的機遇和挑戰”主旨演講。陳浩濂表示,Web3.0標志著互聯網發展的重要變革,在數字經濟和金融科技創新方面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前提是做好投資者保護,不能被利用作洗黑錢等非法用途,不能損害到金融體系的穩定。
陳浩濂介紹,香港在“相同業務、相同風險、相同規則”的監管思路下,讓Web3.0在適當的監管框架下,可持續和負責任地發展,讓金融創新服務實體經濟、服務市民。[2023/8/4 16:17:59]
Leon記得,9月份濱海灣附近的酒店,原本1500港幣一晚的四星級酒店房間,已經漲到一晚6000多元,甚至還可能訂不到,而條件更好些的五星級酒店,漲到了兩三萬元一晚。他做的是一款web3.0社交協作平臺,形式和微博超話十分相似,擁有metamask錢包的用戶可以登錄,在里面找到感興趣的組織,發布動態,評論他人。不同的是,作為web3.0的產品,可以連通分布式儲存系統,即使他的產品CrossSpace倒閉了,只要有網絡節點愿意且接續存儲數據,這些內容就不會消失。
我采訪的十幾位web3.0從業者中,所有人所在的公司都注冊在新加坡,Leon也不例外。他的二十多名團隊成員則分布在中國的香港、大理,新加坡和日本,和目前的主流社交產品一樣,Leon的產品也需要吸引用戶。Token2049那幾天,Leon上午去會場,晚上繼續組局。他記得,聚在一起的人們聊完一桌就去下一桌,互相打探著對面的情況,“你越南市場好不好做?”“日本那邊怎么樣?”“之后一起開Twitter space呀”。
如果不是隨后11月,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爆雷,上百萬持有FTX資金的投資者血本無歸,即使新加坡政府劇烈轉向,新加坡的這股淘金熱,也許都還能持續得稍微久一點。
crypto world與web3.0
要理解一些人進入web3.0世界的狂熱,不妨先從web1.0說起。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流行的還是網吧和門戶網站,一臺電腦通過瀏覽器向遠方的中心服務器發送請求,加載一圈后,一張靜態網頁出現,只能看,不能互動。這就是web1.0。
邁入新世紀后,Facebook、豆瓣網、人人網、新浪微博這樣的產品出現了,用戶不僅可以瀏覽信息,還可以分享生活、發表評論。平臺的中心服務器可以處理這些用戶請求并儲存用戶數據,平臺同時利用這些數據盈利。這就是web2.0。
數據:超7100萬枚XRP轉移到FTX交易所:11月7日消息,據WhaleAlert的數據,最近幾個小時有超過 7100 萬 XRP 流入 FTX 交易所。此舉是通過兩筆交易完成的:第一筆是價值16,631,186美元的 35,774,039 XRP,第二筆是價值 16,557,439 美元的 35,615,409 XRP,兩者都從未知錢包轉移到 FTX 交易所。[2022/11/7 12:28:24]
新的變革在2008年開始孕育。當時全球深陷金融危機,一位化名“中本聰”的技術極客,在網上發明了不依靠傳統發幣機構而依靠算法生成的比特幣。為了完全地實現去中心化,并讓持有者實行點對點交易,“中本聰”設計了一個沒有中心服務器的網絡。
這個網絡里,所有的比特幣運算信息和交易信息,全都被打包成數據區塊,并組成數據鏈條,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區塊鏈。這個網絡里的數據處理和儲存,是由接入其中每一個節點上的服務器,而非中心服務器完成的——人們把這種網絡形式叫做去中心化網絡。
不過,雖然隨著比特幣與美元的兌換價值越來越高,從不到1美分一個漲到了上萬美元一個,人們對去中心化網絡的興趣也越來越高,但比特幣網絡除了生產比特幣,沒有任何其他功能。2014年初,19歲的俄羅斯青年維塔利克搭,仿比特幣網絡搭建了以太坊,不光生成新的加密貨幣以太幣(ETF),還可以搭載游戲、社交、交易所等去中心化應用(DApp)。
位于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一家比特幣交易商店
受2013年美國棱鏡門事件影響,以太坊的另一位創始人,來自英國的加文·伍德發表宣言,正式提出了web3.0概念——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的下一代去中心化互聯網。但宣言歸宣言,一段時間內,web3.0對普通人來說,代表產品仍然只是漲漲跌跌的比特幣,以及來去如一陣風的各類真假加密貨幣。
但2021年,NFT這個新概念出現后,更多普通人開始關注web3.0。所謂NFT,其實是一種非同質化代幣,相當于給每個數字內容甚至每個現實世界里的東西,如一張圖片,一部數字版小說、一個線上游戲道具、甚至一雙實體襪子,都編上一個網絡身份證號,并明確持有者信息,作為其數字權益證明。
在NFT中,最火熱的當屬數字藝術NFT,只是由于國內不允許NFT交易,生成的NFT一般不上公鏈只上聯盟鏈,不可二次交易,所以不是可流通商品,只能稱為數字藏品。這里所謂的公有鏈,指的是比特幣和以太坊這種,任何用戶都可以匿名接入,并參與跑節點來維護網絡的區塊鏈;聯盟鏈則指的是圍繞特定需求,經一定許可才能進入的一些區塊鏈。
Dapp數據追蹤公司Dapp Radar將支持Cardano:10月1日消息,Dapp數據追蹤公司Dapp Radar宣布將支持Cardano,為基于Cardano的Dapps提供數據查詢服務。[2022/10/1 18:36:33]
本質上,NFT和加密貨幣一樣,都是因為有了區塊鏈這樣的分布式儲存技術,使人們可以真正確認,自己“擁有”了某個數字資產。NFT的概念火起來后,庫里、奧尼爾、賈斯汀·比伯、周杰倫等等巨星都參與進來,商界的朱嘯虎、蔡文勝則各自花了50多萬美元購買了屬于自己的NFT頭像。
不過大眾熟知的這些NFT玩家,并非一直以來web3.0掘金潮中的主角。主角另有其人,他們的故事依然要從加密貨幣講起,比如知縣。
2017年,知縣28歲,比特幣進入又一輪牛市,漲到了近2萬美元高位。他學計算機出身,此前在給網游廠商做支付插件,但2017年上半年開始,國家對游戲行業的管控加強,中小型團隊倒了一批,知縣轉去日本大阪做民宿。做民宿的過程中,一位國內的朋友建議他,“要不要回來試試區塊鏈的方向?”
半信半疑中,知縣找來《比特幣白皮書》讀了一遍,看完感覺就像“入教了”。知縣篤信區塊鏈行業是即將迎來高增長的朝陽行業,他立刻回國,和幾個合伙人做了一個區塊鏈支付產品,方便用戶進行小額加密貨幣轉賬,按照他的說法,有點像加密貨幣世界的“微信支付”。
知縣覺得,2017年,自己算是正式進入了crypto world(加密貨幣世界)。實際上,在那股牛市里,還涌入了一大批人。有數據統計,2017年上半年,光中國就有10.5萬人次卷入各種ICO,即首次發行代幣項目,其中的65個項目累計融資26.16億元。有人統計過,2017年8月,北京中關村創業大街上的咖啡館里,每兩天就有一場ICO路演。
一位同樣是在2017年進入crypto world的人士說,當時他每天經過深圳灣創業廣場,總能看到區塊鏈公司的宣講會海報。受到影響,他從一家咨詢公司跳出來,專門為區塊鏈公司提供上市、品牌市場策略、流量增長等方面的咨詢服務。Erika當時在加拿大做農林工作,也買了12張顯卡裝在電腦上,在自家地下室里挖狗狗幣。Erika記得,自己當時被拉入了各種微信群,人們每天在里面交流要買什么幣。
當時還在北京做記者的吳小黎因為擅長德撲,和一些幣圈人成為“師徒”。她現在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牌桌上的人長什么樣了,但依然對那些故事印象深刻,“瘋狂到什么程度,拿一張一萬配置的BP(商業項目書),不用講任何未來,發個幣就有一堆人來買。”
Multichain將于8月推出MultiDAO:7月29日消息,據官方推特,跨鏈互操作性協議Multichain宣布將于8月推出MultiDAO。[2022/7/29 2:45:52]
雖然比特幣網絡在2017年已經穩定運行了10年,早在2013年,也已經有不少溫州土豪和中國大媽涌入行業,但2017這批人,很多依然言必稱自己為crypto native(加密貨幣世界原住民)。
但2017年的“輝煌”沒能持續多久,隨著ICO造假項目越來越多,2017年9月,中國叫停各類ICO活動。此后,2018年,中國清退比特幣礦場,比特幣進入熊市。因為資金短缺,知縣的項目在2019年徹底失敗,團隊也完全解散,他自己則在家賦閑了大半年。
泡沫破了
但散去的人還能再聚攏來。那個2017年總路過深圳灣創業廣場的年輕人,已經成了投資者,他告訴我,今年夏天,他花15萬元人民幣買了一張NFT頭像。曾在加拿大挖過狗狗幣,卻因脫手太快,錯失暴富機會的Erika,回國后加入了一家NFT公司。
“web3.0現在的用戶畫像里,80%是當年投機炒幣的人”,北京某出海NFT發行平臺的負責人Kevin說。不過Kevin自己倒不是,今年5月,NFT正火時,他因被大廠裁員,才加入現在的公司。
Kevin在大廠是做產品運營的,負責用戶拉新。在Kevin的理解里, “NFT沒什么肉眼可見的價值,就是一堆圖片畫出來,要賣到一個很高的價格,并且讓很多人去買。”在新公司,他的拉新方法是,雇專業寫手寫營銷故事。
寫手的故事還挺玄幻,從宇宙起源,講到天神降臨,天神PK,用戶作為子民,要選擇支持的天神。對這套獨屬于web3.0的“話語體系”,Kevin自己也驚呆了, “這個宇宙還處在混沌狀態,什么是混沌呢?就是沒想好嘛,沒想好項目下一步要怎么做。”
配合故事線,還請來資深設計師,畫出這個“混沌宇宙”中的各種“天神”,即可售賣的NFT圖片。NFT售賣前,為了吸引人氣,Kevin在Twitter和Discord上開設了賬號(如今總粉絲量在五六萬)還跟其他宇宙“聯動”,也就是和其他產品做聯名。
做足了設計和宣發后,項目正式發售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共3000多個NFT全部賣光,售價最高的一個,兩小時內被推到了3000元。但正當Kevin想大干一場的時候,公司緊急叫停了項目,雖然項目主體注冊在新加坡,但畢竟關聯到還在國內有業務的公司,擔心未來有合規風險。Kevin想在web3.0世界大展身手的雄心維持了兩周。
以太坊網絡當前已銷毀241.8萬枚ETH:金色財經報道,據Ultrasound數據顯示,以太坊網絡當前已銷毀2,418,365.28ETH。其中,OpenSea銷毀230,048.62枚ETH,ETHtransfers銷毀224,249.78枚ETH,UniswapV2銷毀133,382.92枚ETH。注:自以太坊倫敦升級引入EIP-1559后,以太坊網絡會根據交易需求和區塊大小動態調整每筆交易的BaseFee,而這部分的費用將直接燃燒銷毀。[2022/6/8 4:11:00]
“合規性”,這正是很多web3.0公司選擇新加坡的原因。新加坡金管局對這些web3.0企業推行的是“監管沙盒”的支持性政策,任何在現行法律架構不能夠容納的,或者暫時無法完全滿足合規要求的金融創新項目,都允許在新加坡進行試驗。很多web3.0交易所、發幣平臺都從對區塊鏈不甚友好的國家出逃,來到了新加坡,這次爆雷的FTX就是其中之一。
知縣在家休息了一年,2020年重新創業后,2021年就把公司搬去了新加坡。和上次一樣,他依然做的是區塊鏈錢包,幫人們查看數字貨幣的轉賬信息和余額。據他自己說,用戶量一度做到了有兩三萬。
今年9月,知縣也從上海趕去新加坡參加了TOKEN2049。到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一位投資人拎過去,參加了一場幾十人的聚會。此后,知縣在新加坡的創業社交,由各種飛盤局、羽毛球局、足球局、籃球局、乒乓球局組成, 他甚至還加入了一個一百多人的徒步群。
《實習生》劇照
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局不是真的為了健身,中場休息喝水,他就走上去和人們搭訕,以飛盤開場,聊到業務,再彼此留下的聯系方式。這種拓展業務的方式有個缺點,在一個飛盤局上,由于后來實在挪不動腿了,知縣不得不主動退后去做守門員,即便如此,之后還是腿疼了半個月,“沒想到social這么費身子。”
吳小黎覺得這些線下社交“更像泡沫”,她后來詢問了幾位去現場的項目方,“三天了,到底有沒有融到資?見了多少投資人?”結果對方的回復是,“投資人打德州”、“投資人見面會”,“投資人XXX”……小群拉個無數個,談成的合作卻寥寥無幾。“都是想去見一面V神(Vitalik Buterin,以太坊創始人),合個影,發個定位。web3.0本來應該是一個輕量級的東西,有什么業務是必須要去線下?”
某加密貨幣基金創始人Allen此前長駐深圳,他在新加坡待了好幾個月后發現,9月的局上,投資人們對web3.0還熱情高漲,不少人從迪拜、美國專程趕來,但等到11月AVCJ峰會上,到場的上千位投資人主要目光依然放在了消費品、TMT、能源等傳統領域,“投過web3可能不到5%”,這讓他感覺“與TOKEN2049期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愿意聽Allen聊聊web3.0的只有幾個做家族辦公室業務的,但聊歸聊,對方的質疑也犀利——“以后風險會不會更大?”“合規性怎么解決?”“web3的價值究竟在哪里?”。
尤其是FTX崩盤事件,讓不少web3.0業內人頻頻表示“shock”,新加坡國有投資機構淡馬錫受此事件影響虧損了2.75億美元。11月30日,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長黃循財在國會上也表示該損失令人失望,并對國家聲譽造成了損害。他指出,新加坡沒有計劃成為加密貨幣活動的樞紐,此前人們對區塊鏈技術的看法過于樂觀。吳小黎解讀得更直白,“韭菜是‘國有資產’,新加坡也要保護新加坡的韭菜不被外面的資本割掉”。
門外觀望的年輕人
結束了40天的新加坡之旅后,Leon的下一站是中國香港。因為10月31日,中國香港財政司正式發布《有關香港虛擬資產發展的政策宣言》,宣布建設web3.0生態圈,讓新加坡泡沫破滅后的web3.0從業者有了新的目光期許地。
《失控玩家》劇照
在香港,Leon花了兩周時間看場地邀賓客,在中環一家露天酒吧,舉辦了一場300多人的酒會。到場的除了當地招商引資人員、投資人、項目方,還有一些對新事物充滿好奇的人。一位16歲的高中生,他是通過Twitter私信,找上Leon來參加的。還有一位在香港大學就讀的00后學生Issue,他和Leon一起參加過一場Twitter Space,明年的求職列表里已經有了web3.0開發者的選項。
目前為止,香港web3.0生態圈里還尚未誕生一款知名的DApp,還沒什么實質動作,不過業內已經開始爭論,香港和新加坡誰能成為亞洲web3.0中心。
但博主“元宇宙公主”有個疑問,“香港(生活成本)一個月3萬,新加坡一個月5萬,這樣(高的)生活費你在那兒待著干嘛呢?”在她看來, “web3.0講的分布式辦公,意思就讓你分布到便宜的地方去,比如越南、泰國,酒店2000塊錢一個月”。“分布到便宜的地方去”,這話乍一聽只是單純的嘲諷,但實際犀利又中肯,逗笑了旁邊另一個人。
“元宇宙公主”是一個虛擬博主,目前的主理人是一位90后女生阿冉(化名),平時在各社交平臺講解關于Web3.0業態的內容,一些看了視頻的人想加她微信進一步了解,其中就包括一些剛畢業的大學生。
《邊緣世界》劇照
她發現,一些年輕人把web3.0當成了放手一搏的機會。比如在一次直播中,一個即將從武漢某高校畢業的年輕人告訴“元宇宙公主”,自己很擔心畢業即失業,他描述了各行各業如何“卷”:“一個3000塊的事業編崗位,8個研究生在搶。”他擔心搶不到名額,或者就算搶到了,也不能給生活帶來太大改變。這也是他為什么出現在了“元宇宙公主”直播間的原因——比起“卷死別人”,他寧可自己一個宿舍4個人,湊100萬,去買NFT,“沖一把,萬一贏了,萬一呢”。在作出這個打算之前,這位學生已經因為買NFT虧過本錢,說的是“持倉虧麻了”。
不過web3.0帶給阿冉的體驗倒不錯。以 “元宇宙公主”為流量入口,阿冉和這些小伙伴還形成了一個公主DAO(去中心化協作組織),平時聚集點就設在北京二環的一個胡同里,三十平米的小工作間,擺著幾張榻榻米。今年4月,公主DAO的一個最重要的任務是,聯合寫一本關于web3.0的書。
一開始是阿冉代表“元宇宙公主” 在群里提出了想法,隨后有14個成員響應,最后大家按章節分工協作,出版了《web3.0漫游指南》這本書,版費收益歸大家所有。她還建立了一個知識付費的社群,加入社群的人首先要交一千塊錢,這部分收入則是屬于她自己的。
依靠“元宇宙公主”自媒體和公主DAO的商業模式,今年一年,阿冉實現了40萬的創收。而這還只是剛剛起步。
《環形物語》劇照
在NFT項目上被潑了冷水的Kevin,現在依然在公司,但工作內容變成了和 “元宇宙公主”一樣,通過自媒體科普web3.0。在科普的過程中,他倒是有了點別的體會,以前他覺得到26歲這個年紀,就一定要成家立業,或成為大廠部門總監,或帶出一支業務隊伍,或拿到C輪融資。
但接觸了web3.0“去中心化、主權屬于個人、平等連接世界”的底層價值觀后,他漸漸開始接受不確定性,社保交了幾年,能不能拿到買房資格,都不再讓他焦慮難安,“畢竟,以后在哪兒生活都還不一定呢”。他正在準備雅思考試,準備去不同國家走走。
在我的采訪過程中,不少人都提到了這點,web3.0似乎讓他們找到一個新的出口,用來逃離現實。有人厭惡了遲到一分鐘扣錢30元的工作環境,以后想做“數字游民”,去不同的地方,從事自由職業。有人受夠了物價奇高的一線城市,不想再定居某一個城市,想“扎根全世界”。這也曾是web2.0 帶給人們的生活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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